壶中无日月

#G

「涎玉沫珠」钟离生日贺文。

公子幽会情人,但情人的别野大到开银趴都摇不到人。

常驻蒙德城的愚人众回国休假时谈及猫尾酒馆那跳脱于物理坐标之外的神秘房间,激起一波对其原理的各抒己见。公子没有参与讨论。他听过发明者亲自阐述如何实现这项被称为外景洞天的时空技术——虽然完全没有听懂,更是不止一次进过对方的小世界。

达达利亚每次去钟离的尘歌壶都会降落在同一座山巅庭院,钟离则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至冬人怀疑他的壶可能有整个提瓦特这么大。他漫无目的地从最左边开始寻找,权当欣赏风景,反正钟离总会在他不耐烦前找到他。

或许是配合他来处的节气,壶中漫天白雪,却是从大地倒飞长空。达达利亚随意选了个方向,张开风之翼跃下,在云雾中滑翔几分钟,占据整片视野的琥珀色渐渐浮现。

他没有调整角度,一头撞了进去,仿佛穿过一只史莱姆。钟离曾经提过,那些琥珀般的仙力凝固着往日的时空断片,而这一片,他念出镌在仙力中的铭文——“某某年璃月港规划稿(确定版)”。

不知从何而来的天光为这座一比一的模型洒下如同夕照的涟漪。从半空俯瞰,当时吃虎岩仍欠人气,绯云坡倒已初具如今的格局;往生堂尚未搬到岩港,北国也不曾在此开设银行。落地后,达达利亚信步迈向山间,不多时走到黄金屋前。里面想必和他曾见过的不同,至少不会有摩拉克斯的龙形法蜕,不过这扇门能打开吗?钟离会不会就在里面等他?他推了推。

门轻易开了。室内的明亮程度叫他立刻闭上眼睛。再睁开时,他站在桂树林间,一条石板路的起点,身后的门自然已经消失不见。

达达利亚耸了耸肩。又是仙人的小玩笑,和当年一样,但他已经开始喜欢了。这暗示相当直白,他不假思索往高处攀爬,金色花瓣不时落在身上,雪一般融化成无形无色、无处不在却又毫无侵略性的香气。

山路宛转。拐过几个弯,赫然是一株绝无可能出现在提瓦特的巨大桂树,有人倚在树下,自斟自饮。

钟离确实在“里面”等他。他穿着与日常风格截然不同的宽大玄袍,露出半截胸膛,举杯时长袖滑落到肘间。又走几步,达达利亚发现他一腿盘坐,另一边支起膝盖,光脚踏在层层叠叠的落花上。年轻人的视线在那儿停留片刻,终于移到洞天主人的脸。

对方没有看他。当代浪漫文学喜欢描写情人双瞳熠熠生辉,而钟离的眼睛是真的在发亮,垂在身前的辫梢也金光煌煌。执行官知道他正在“工作”——作为已卸任的持政魔神和岩之大权曾经的主人,祂仍然可以梳理璃月地脉,从中获取信息。

达达利亚不至于非要在这时候争夺他的注意,但他更不可能乖乖坐在一旁。钟离为他准备了新的酒具,那玉盏在他入座后自动涌出醇烈的液体,他却非要靠过去,就着仙人的手,将另一杯中之物连带上面漂浮的桂花一饮而尽。

他没有立刻咽下。无论至冬、璃月或是其它国家的赏酒礼仪,都要求含在口中慢慢品味。也幸好他没有立刻咽下。甫一入口,他便失去了意识,待回过神来,首先感受到直冲颅顶的异香,接着是远胜于火水的辛辣;寒流从黏膜扩散到四肢百骸,沁人心脾,又不知何时转化为一股暖意。他的嘴里还有什么柔软温热的东西……等他终于又能看清了,才发现钟离正搂着他的脖子,几乎半躺在他怀里。他们四唇相贴,比仙酿更加甘美的舌头在他口中搅动,催促他把残余的酒液渡给对方。

这亲密的举动很快转为一个真正的吻。彻底清醒之后,达达利亚意识到自己把钟离的束发扯开了。他以手作梳,有一下没一下地理着那头长发,尚且记得问一句:“先生忙完了吗?那杯是什么东西?”

钟离也不坐直,从下往上带着一点揶揄和无奈睨他。“忙完了。是公子现在喝不得的东西,我差点儿得赔至冬一个执行官。”

达达利亚没去探究其中深意,只在意前半句,甜甜地关心道:“那帝君大人累不累?”

帝君大人自然听得懂这称呼和语气是什么意思,一本正经回答:“从主观体验上说,都是精力和能力范围之内的工作。事务熟悉,偶有挑战。”

“佳节将至,说好休个长假,大人怎么还是如此辛劳。”异国武人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还是让我伺候您歇息吧,帝君。”

钟离在他一把扫掉桌上剩下的杯子前将它收了起来。

 

END

 

然后帝君大人在桌上和树上还有地上被伺候了小几个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