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尽不知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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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誓岩契」情人节贺文,前篇:《壶中无日月》

千年似一日,一日胜千年。

钟离落下的姿态仿佛桌子自动接住了他,而非仓促之间被甩到上面。达达利亚又一次从类似的细枝末节意识到自己的情人是一位神明——且不论先前桌上一满一空的两只酒杯在对方挥手后就此消失,任何一名人类都无法如此精确、优雅、毫不费力地控制自己的肢体——当然,他也绝无可能对任何一名人类做出如此粗鲁野蛮的行为。

但这是钟离。而钟离可以接受并应对他的一切。

他很快就顾不上考虑这些了。钟离的手指从他看不见的角度搭上他的腰带,然后这根腰带不翼而飞。达达利亚腾不出嘴,忙于摄取对方口中的甘霖,顾不上询问自己没有听到神瞳和其它一些挂在边上的危险小玩意儿落地的声音,只能怀疑它们连腰带一起跟酒杯去了同一个袖子。

那只手没有继续往下,却探进来本就敞着的衬衣下摆,指尖画出肌肉的轮廓,画完一圈半又径自转向,挑开一颗衬衣纽扣。

执行官低头瞧了一眼,纽扣还在,没有前往某个未知空间。他握住那只手,拉起来压在对方耳侧。“说好我来伺候帝君大人的。”他佯作不满。

钟离不去计较从来没有说好这件事,只低声笑了笑,那声音一如往常叫他胸中鼓胀。“公子可曾听闻,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不知阁下有无请假,不然只怕等公子在我这山间‘伺候’完,出去发现自己旷工数月。”

达达利亚被他摸得不知今夕何夕,也算是种“世上已千年”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此前洞天里的时间流速和外界并无差异,有几回似乎还更快一些,便知道自己又被打趣。借着半真半假的忿忿,他扯开钟离腰间锦带,石珀带钩“铛”地撞在白玉桌案上,但这是仙人的带钩和仙人的桌案,所以它们都会没事的。

仙人当然也不会有事,但公子不想让他如此笃定。他用腰带蒙住对方的眼睛,试图制造一些意料之外的冲击。片刻后,冰凉的液体无规律地滴落在钟离胸腹各处,惹得他抽了口气,幸而立刻被揉开了,因两人的体温而激发出雪松的香气——至冬人特意避开桂花霓裳之类带了这个,指望引来一些与雪乡相关的缱绻之思。

他隔着锦缎亲了亲钟离的眼睛,双手从颈侧肩窝一路纯洁地按到腰际——相识以来,从他尚不知道这位前执政魔神的身份时起,钟离在他面前永远神采奕然,而达达利亚此刻希望尽己所能,让那些似乎从未存在的千年重担消失哪怕一点点。不过在这些常人往往因工作而紧绷的地方,他毫不意外地只感觉到掌下完美的肌肉。

“公子百忙之中至我洞天,竟是来做这个?”钟离低声笑道。

“是呀。”他答,手却滑向上方,握起对方饱满的胸肌,又顺势捏住乳头。钟离轻嘶一下,另一边便也落入对方口中,糖果一般被抵在舌尖上品玩。

达达利亚追逐仙君人类之躯胸腔里的呼噜声和一点儿多半是自己幻想出来的甜味,又在那种奇妙的小声音透出不耐烦之前住了嘴(虽然对他本人而言只能算浅尝辄止),跳过大片淌着蜜一般的美味腹肌——钟离现在穿的裤子比他平日那条好脱得多。他径直含住半勃的阴茎,倾注自己为数不多的技巧与完完全全的感情,很快把那活儿吸得硬了,又蘸着精油开拓起后方的穴道。

钟离顺着他的动作放松身体,在恰当的时候抬腰,还会在被碰到好地方时发出赞美般的呻吟。公子尝试着做了几次深喉,一边用舌面寻找性器上的青筋,感受对方在自己手指上不由自主的收缩。直白的手指接着换作滚烫的唇舌,他尝到雪松的清苦,钟离则几乎半坐起身,又被他哄着躺回去。没过多久他要求主菜——钟离总是如此,坚持自一切事物之中追求最顶级的快乐,并且从不掩饰,而达达利亚忍耐至此,就是为了给他一切。

他没去动蒙眼的缎带,头发洒在整张白玉桌上,身上因精油反射着外景的暧昧天光,不断飘落的桂花也染上冬的气息。没有什么能比眼前的人更加重要,拥有对方胜过了拥有全世界——执行官在大约仍未消退的微醺中想道。他知道这是激素造成的幻觉,但即使以清醒时的逻辑判断,这句话似乎也没问题。

两人转移到巨木之侧时,金色的碎花在玉台上隐约堆出了一个人形轮廓。钟离任由他用腰带和一些水元素力把自己的双手挂在枝杈上。随后他们幕天席地,相拥而卧,落花在身下悉悉簌簌。达达利亚嗅着对方身上掺入了金桂和雪松的微不可察的酒香,轻声道:

“海灯节快乐,钟离先生。”

“但是海灯节已经过去半个月了,”钟离说,“在你醉酒昏迷的时候。”

“………………先生逗我的吧?!”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对。”钟离笑道。

达达利亚扑过去咬他,又被他以一个吻轻易化解。尘歌壶外,岩港千灯飘摇,明宵如昼;溯碧水原寻其源流,雪正悄无声息地落在轻策以北的璃月大地和至冬广袤的冻土上。而在壶中,仙桂在他们头顶纷纷扬扬,千年似一日,一日胜千年。

 

END

 

(不是那个日。)